半生坎坷曹珩(半生坎坷曹珩(1893-1984)
曹珩字楚翹,湖北天門人,民前十九年公元一八九三年)三月二十三日生,幼時父親逝於縣長任內,全賴寡母含辛茹苦將三兄妹撫養成人。族叔曹進係黎元洪二十一混成協的管帶(即營長),即命先生隨往武漢,入清新軍步隊四十一標,使先生有幸參與武昌首義。據先生自撰〈辛亥武昌首義回憶錄」〉所述:「宣統三年正月初九日,有張廷輔、劉復基、蔣翊武、曹珩等十二人,參加為興漢排滿、推翻專制、驅遂滿奴、有奪回漢室江山之決心,於武昌黃鶴樓契結金蘭,對江盟誓,乃公推蔣翊武、劉復基為文學社正副社長,其組織程序,以各種方法參加入社者,最低限度以三個月,考察言行心得意志,是否忠誠堅決為漢人復仇,認為正確,方可鑑定;但是只要兵不要官,因為當時士兵頭腦簡單,情感豐富,結合堅固;官長知識優越,誠恐利慾薰心,破壞組織機密。最注重者為棚代表,平時在一棚之內,均由一二同事交誼篤厚者,保持聯繫,真誠相見,情同兄弟;而文學社核心同志共有二百七十三人,為本社堅強之骨幹,經常下命令,傳遞機密,是時科學不甚昌明,係用明礬化水寫於廢報紙之邊緣,披閱時即用水浸濕,或用火烤,可以目睹無遺;而最樞紐者為營代表,承上啟下,極為重要,珩係四十一標一營後隊五棚正目,兼任本營營代表,張融副之。斯時凡有革命性之同志,不到八個月時間,參加入社者踴躍倍常。」
「八月十九日晚七時許,聽聞工程營方向響起槍聲,此乃正式起義之訊號,珩僅率領一棚留守新兵,彈無一發,余二排排長徐世猶聞槍聲即問:『兄弟,怎麼回事,若能講明,即可代為設法。』余以保密,矢口支唔,如是者槍來彈往,隆隆不絕,直至十一點多鐘,槍聲始告停止,十二時許,徐排長又對余言:『今晚究竟怎麼回事,望即告我,若不放心,送給你五十排子彈作為保証。』余為其誠意所感,當即接過排盒內子彈,對徐排長云:『請將官兵左臂佩帶一條五寸寬的白布,作為標誌。』徐排長即欣然接受,當晚口令「攻擊」,這就是中華民國開國第一個口令,珩即率新兵一棚,隨隊官胡廷佐、排長黃繼起攻克藩臺衙署,看守藩庫金銀鈔票;八月十九日夜一時後,砲兵蔡漢卿砲燬保安門直拖往蛇山,砲聲轟隆,一鳴驚人,俄而制臺衙門起火,瑞澂由張彪帶領輜重一營將衙後開洞,保護瑞微鐵忠及眷屬等出文昌門,登小火輪避往漢口劉家廟,轉逃北去,起義之舉乃告成功,珩由班長升為排長,駐紮武昌黃鶴樓,戍守江防,特製紅旗一面,並親書“興漢排滿”四字,高舉義旗飄揚樓頭。」
袁世凱為了奪權,用兩面手段對付武昌首義。派北洋軍的部隊攻打新生的革命軍,陽夏保衛戰,敵我力量懸殊。在黃興的指揮下,奮戰十餘日,漢口、漢陽先後失守。十一月廿七日革命軍退守武昌,在這期間,先生一直擔任鄂都督府督戰官,帶兵在前線作戰。南北議和後,先生以革命的責任己盡,呈請回鄉,但未獲允准,乃繼續為國家服務,討袁、北伐、抗戰、戡亂幾無役不與。雖無赫赫事功,然已克盡軍人及國民一份子的責任。
三十七年國內局勢混亂,適有與先生民國廿年義結金蘭的拜弟呂國楨率軍來臺出任高雄要塞司令,邀先生同行,先生乃與夫人蕭之清隨軍來臺,起初生活至為困苦,後經政府體念辛亥武昌起義老同志的生活,特別安排先生擔任高雄市政府參事之職,以解決生活問題。
先生來臺後除參加首義同志會活動外,甚少對外應酬,每日至誠唸佛,晨昏膜拜藥師佛,數十年如一日,從無間斷;先生本有二男三女,惜都留大陸,來臺後有服務於警界的曹林山警官,因與先生同宗,又復敬佩先生的為人,拜為義子,對兩老照顧無微不至,先生常語人言:林山對我們夫婦有如親生。
民國七十年時,先生雖年屆九十,精神健旺,神智清明,不獨起居如常,而且看書不戴眼鏡,走路不用拐杖,外出常穿一套黑色中山裝,背不彎、腰不駝,雙目炯炯有神;壽誕之日,總統、副統、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蔣彥士先生、國防部長高魁元先生、參謀總長宋長志上將、以及其他政府首長,都致贈壽匾、壽軸道賀。未料先生在七十三年八月廿四日,就忽然逝世,享壽九十四歲,一代志士長眠寶島臺灣。
參考資料:
《湖北人物誌》第一集,湖北同鄉會印行,77.02.150
「辛亥武昌首義回憶錄」 曹珩《湖北文獻》第四期56.07.10
「曹老先生的壽辰」 牧男《湖北文獻》第六十期70.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