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光復

發佈時間:1911-11-04
 

辛亥八月,武漢起義,軍界同志亟謀響應,以遂素志。繼因各種設備未備,且沿海各省均未光復,若一舉事,恐貽畫虎類犬之譏。會滬機關派姚勇忱到杭籌畫事宜,與褚輔成、黃鳳之等開會於西湖劉公祠,呂公望、傅其永、童保暄、徐聘耕、王萼等均赴會焉。翌日復商酌於挹芳園,得有頭緒。九月,陳其美復來杭,在雷家駒家邀集同志會議,擬先佔杭州為根據地,再由專車派兵奪上海製造局,進取蘇州,直達南京。其時適朱瑞代理八十一標統帶,即派陳國傑、俞煒赴滬,測量製造局附近地圖,偵探吳淞砲臺,並往蘇州察看情形;復由俞煒約同黃廣、王濤至蘇路各站,連絡各職員,以謀交通上之便利。

 

是月,同志諸人在傅孟家開會,議定每星期開會兩次,在營同志事務繁多,未能全數到會,遂舉定各營代表,八十一標朱瑞、俞煒,八十二標顧乃斌、吳思豫、馮熾中、傅孟、砲隊徐士鑣、魯保仕、工程營奚駿聲、輜重營韓紹基、督練公所黃鳳之、憲兵營童保暄、傅其永、諮議局褚輔成、警察局雷家駒等。

 

陳其美回滬後,又派黃郛、蔣介石、陳泉卿到杭,開會於顧乃斌家,軍警界各同志均到會,議決臨時司令官為童保暄,參謀官葛敬恩、黃鳳之、徐聘耕、王萼四人,並舉褚輔成擔任建設機關部,舉朱瑞為一標司令官,陳國傑為副官,俞煒為參謀官,顧乃斌為二標司令官,傅孟、馮熾中為副官,吳思豫為參謀官。舉定司令官後,並約定起事期間為九月十三日(國曆11月3日)至十七日(國曆11月7日)之間。

 

鄂、湘兩省光復,滬、杭間之準備起事,亦已周妥,王金發、蔣介石、王文清、張伯岐、董夢蛟、孫貫生同率敢死隊一百餘人,於九月十二日(國曆11月2日)到杭,由莊子盤招待,分庽奉化試館、仁和火腿棧。嗣由方鴻聲介紹設臨時機關部於五奎衖李絅裳家。

 

十三(國曆11月3日)夜,上海已光復,並已佔據製造局,浙軍同志聞信之後,各志士遂決定於次夜兩點鐘光復杭城,以清泰站為臨時司令處。

 

十四日(國曆11月4日),俞煒派錢壽彭至硤石、長安等處採辦乾餅茶食二三百斤,為晚間乾糧,約王壽派同志二、三人赴嘉興,預備晚間剪斷電線,以絕交通。

 

十四日下午二時,顧乃斌派傅孟至臨時總機關部,對準時刻及購買攜帶電燈,各隊分用。

 

十四日下午七時,傅其永送手槍子彈數百粒於顧乃斌營中。是晚一標由筧橋出發,二標由南星橋出發,陸軍警察隊官傅其永、童保暄,排長周光杲、王桂林率同憲兵,會同工程營前隊三排排長陳滌,率本排目兵開望江門之新城門,其左隊隊官來偉良,排長徐康檉、朱練、薛志超、鄭戡率同本隊目兵開艮山門,兩標兵士得以分道長驅直入,其工程營之前隊隊官鍾良,偕同一排排長趙立,二排排長奚駿聲則在城內破壞電話桿線,並佔據電話局,以阻交通。其時二標三營前隊司務長駱虎臣、同志莊之盤等亦在焉。

 

是晚臨時司令部發出口號為獨立二字,步、馬、砲、工、輜各兵士及炸彈隊左手均縛白布,以示識別。

 

是晚顧乃斌與參謀官吳思豫、副官傅孟、馮熾中商議,深恐事蹟洩漏,城不易開,特派三營後隊排長陳紹琳,攜帶手槍,率領兵士數人,強迫閘口站長單放車頭,以備撞城之用。嗣車頭到南星橋,望江門之新城門已啟矣。至十時,由朱瑞發號令,集合隊伍,不數分鐘而全標將校目兵以臂纏白布,手持武器齊集操場,雄赳赳、氣昂昂,人人有撼山嶽,移河海之概。當由朱瑞宣告革命宗旨。宣畢,發給各步隊子彈,即下出發及攻擊。

 

當時朱瑞、俞煒率一標三營入城後,即攻軍裝局,王金發、孫貫生率敢死隊助焉。排長陳國傑身先士卒,奮勇直進,槍傷頭部,勢甚凶險。旋由兵士送入醫院。第一營、第二營均率全營隊伍分攻旗營,其警戒線一營由湧金門至官巷止,二營則由官巷起至錢塘門止,當三營攻軍裝局時,有陸軍小學堂教習葛敬恩,班長呂煥光、趙武率領多數學生作嚮導。

 

是晚十時,顧乃斌派目兵斷絕鳳山門外之電線;復邀集各官長查閱地圖,分道進兵;並命各營官長給發子彈,撕分白布;並與參謀擬就命令。

 

是晚第一路出發進城後,第二路徐卓率領第一隊魏斌、第二隊葛振、第三隊彭光耀、第四隊錢向斌等,依命令分赴各地防守。第三路徐則恂率領第一隊趙膺到運署、織造衙署,第二隊佔據大清銀行、浙江銀行,第三隊保護興業銀行及各銀號。

蔣介石、張伯岐亦率炸彈隊偕二標三營攻燬撫署,霎時炸彈聲、槍彈聲、吶喊聲不絕於耳,撫署衛隊並不反抗。惟其機關槍教練官施放一次,幸未傷人。及第二次施放,已被衛隊、目兵奪去機關,撫署則無抵抗力矣。

 

▲蔣公率敢死隊光復杭州

 

撫署衛隊,經傅其永運動司務長孔昭道,連絡妥洽;惟其管帶趙春霖反抗如故,執之。巡撫增韞則由後衙牆洞逃逸,由二標兵士獲交傅孟帶至福建會館,增韞之母及妻孥,派兵妥送該處。

是晚砲隊由張國威偕同中隊隊官徐士鑣、左隊隊官魯保士率領兵士跟隨一標進城,至杭州城站候令。馬隊排長鍾玉成、王振、司務長莫守莊率領全數馬兵,擔任傳令及搜索。

 

十五日(國曆11月5日)天已黎明,旗營外均已光復,大街小巷,白旗招展。惟旗營中尚負嵎頑抗,故砲隊管帶張國威、隊官徐士鑣、魯保士率領砲隊,以城隍山為砲兵陣地,砲擊偽將軍署。工程營排長陳滌在官巷口偵察地形,埋設地雷,一標一、二兩營,亦尚包括旗營,與敵人互相攻擊,槍砲之聲隆隆不絕。復由二標各營,巡防各隊加入戰線,以壯聲威。是日早晨,舉周承菼為浙軍總司令官,臨時司令童保暄改舉為參謀官。

 

是日早晨,講武堂學生由該堂教員陸鍾麟指揮,陸軍小學堂由王燮陽、潘慶麟指揮,測繪學堂學生由該堂職員指揮,均荷槍充全城警察,氣象為之一新。是日湯壽潛在申,乃由褚輔成請陳時夏到申,約同王清夫、顧企韓勸駕,下午乘專車來杭,軍界中人在諮議局開會,遂舉湯為都督,舉褚輔成為政事部長,舉汪嶔為杭州民事長。是日下午,高爾登、王澹安、鍾枚、徐伶等由滬專車運送大宗軍火來杭,軍界聞信,益壯其膽。

 

是日下午,由顧乃斌發電往各處同志,來省襄理軍務。嗣旗營知事寡不敵,由貴林、穆克德春為代表,勒令旗人繳械歸降,即由司令派傅孟搜索旗營,黃鳳之點收槍械,於是杭州全城光復。

 

(摘錄《浙軍杭州光復記》,浙軍第四十九旅司令部編,民國元年五月一日)